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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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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2 章

屋子裏一時寂靜無聲,唯有那角落裏點著的幾個炭盆劈裏啪啦的炸的火星子。

“額娘……”

皇貴妃怔怔的叫了一聲,兩行清淚從眼眶滑落。

覺羅福晉嘆息道:“娘娘切莫再傷心了,二弟妹走前,還特意留了話,讓我帶給娘娘,娘娘可要聽聽?”

皇貴妃連連點頭:“額娘給我留了什麽話?”

覺羅福晉給皇貴妃掖了掖被角,面色悵然,回憶著那晚的事兒:“二弟妹臨走時,還在惦記著娘娘,她求我,讓我在她走後,無論如何也要進宮一趟,把她留下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娘娘。”

“二弟妹說,萬望娘娘保重自身,維系佟佳氏一族的榮耀,她是不能再幫襯著娘娘您走下去了,就連娘娘年紀尚小的兄弟,她也不能再看顧,所以一切就只能有勞娘娘多多費心了。”

赫舍裏氏生了三兒一女,女兒就是皇貴妃,兒子除了葉克書外,還有德克新和最小的兒子隆科多,隆科多今年也不過是六歲稚齡罷了。

皇貴妃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無力之感:“額娘,女兒不孝,恐怕無法完成您的遺願了。”

自家事兒自家最清楚的。

她如今的身子,就像是漏鬥一般,每日灌下去的補品和藥,都不會在她身體裏停留多少,生機也在一日日消散,她還不知道能熬多久。

當她熬不住的時候,這宮裏,就再也沒有佟佳皇貴妃了。

沒有佟佳皇貴妃?

皇貴妃思緒一滯,無神的目光緩緩移到佟佳玉茹身上。

只見佟佳玉茹十四五歲的模樣,一身淺綠色纏枝繡花旗裝,小兩把頭上是嫩黃色的絹花,旁邊還配了一支短的流蘇發簪,襯的佟佳玉茹鮮嫩的臉又多了幾分光彩。

皇貴妃擡起手,用瘦到只剩下一層皮的手摸了摸佟佳玉茹的臉,觸手細膩光滑,好似那上好的綢緞一般,比起她已經蒼老蠟黃的皮膚,佟佳玉茹倒是年歲正好。

這般想著,皇貴妃的手忽然就用力了幾分。

“疼……”

皇貴妃撫摸著佟佳玉茹的臉的力度加大,由撫摸變為捏,佟佳玉茹的臉上瞬間浮現了一塊兒極為明顯的紅印子。

覺羅福晉眼裏劃過一抹心疼,剛要出聲提醒,皇貴妃就猛地回過神來收回了手。

想起自己與佟佳玉茹的年歲差距,又想到景仁宮裏盛寵不衰的昭妃,年歲與佟佳玉茹也差不了多少,正是鮮嫩的時候,她若是皇上,定然也不會來承乾宮看她這麽一張備顯老態的臉。

皇貴妃眼眸深處是抑制不住的苦澀:“是本宮失神了,四妹妹沒事吧?”

佟佳玉茹捂著臉,輕輕的搖了搖頭,善解人意道:“沒事,大姐姐不必在意,是茹兒肌膚太脆弱了。”

這樣狀似無意的話,落在皇貴妃耳中,又像是在她心裏補了一刀。

覺羅福晉見皇貴妃神色不對,忙道:“娘娘別管茹兒了,您精神有些不大好,不若先休息休息,雖然一會兒時辰到了,伯母就要出宮家去了,但茹兒還是能留在宮裏陪陪您的,你們姐妹以後有的是說話的機會。”

皇貴妃聽著這話,只覺得像是平地一聲雷,炸的她頭暈目眩的:“伯母說什麽?四妹妹要留在宮裏陪本宮?”

覺羅福晉欣慰的笑道:“是啊,都是皇恩浩蕩,皇上已經準了的。”

折子是上給鈕鈷祿貴妃的不假,但若是沒有皇上準許,鈕鈷祿貴妃也不敢隨意批覆,四舍五入,那不就是皇上的意思了麽。

由此也可見,皇上對茹兒日後接替皇貴妃的位置還是沒有什麽意見的。

皇貴妃倏地看向一旁侯著的夏禾:“這麽大的事情,為什麽本宮不知道?”

夏禾噗通一聲跪下:“娘娘恕罪,是奴婢失職,怕您為此事憂心,就……就擅作主張,把這件事瞞了下來。”

她知道皇貴妃的性子,皇貴妃一旦知道此事,必定會鬧的承乾宮不得安寧,哪怕皇貴妃病的鬧不動了,可身為貼身伺候她的宮女,她首當其沖會受到打罵。

夏禾也想過事情瞞不住皇貴妃會生氣,但能晚承受一日皇貴妃的打罵,又何樂而不為呢?

更何況有覺羅福晉在,夏禾不認為覺羅福晉不會把皇貴妃勸好,畢竟要留在宮中的玉茹格格是她的親生女兒。

皇貴妃心底的憤怒油然而生,一種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浮上心頭,剛要發作,覺羅福晉就按住了她的手,慢條斯理道:“娘娘消消氣,夏禾也是為了您的身子著想,再忠心不過了。而且您此時知道,也不耽誤什麽。”

就算知道的早,也改變不了佟佳氏一族要再送女兒進宮的事實。

聽出覺羅福晉言外之意,皇貴妃心驟然涼了下來:“佟佳氏是要放棄本宮了嗎?”

覺羅福晉和藹道:“娘娘想多了,什麽放棄不放棄的,您是佟佳氏的女兒,是皇上的皇貴妃,這輩子都是。只是您阿瑪和您大伯都覺得,娘娘您如今精力不足,有些事情就不再方便去做了,所以族裏一致覺得,讓玉茹進宮幫襯你,這樣不論是對您還是對佟佳氏,都是有益無害的。”

皇貴妃用力拂開覺羅福晉的手,冷笑不止:“伯母說的好聽,讓玉茹進宮,與放棄本宮有何兩樣?本宮生性好面兒,醜話本宮也不妨直接告訴伯母,只要有本宮在宮中一日,姓佟佳的格格就一日不許入表哥後宮,否則別怪本宮心狠。”

她倏然笑了笑,捏著佟佳玉茹的下巴擡起,又仔細的端量了她的容貌,輕嘖道:“像四妹妹這樣的美人兒,若是折在了後宮,伯母該是心疼的吧?畢竟是伯母的親生女兒,是嫡女呢。”

皇貴妃話說的極為不客氣,覺羅福晉也撐不住臉上和藹的笑,語氣更是嚴肅強硬了不少:“作為娘娘的大伯母,我還是要勸娘娘三思而行。族裏的意思,我違逆不得,娘娘您也同樣不能。是,您是在宮裏十幾年,若是您不願意,玉茹進了宮隨時有可能喪命,可是您也要清楚一點,姓佟佳的格格不止一位,您能殺了一個兩個,難不成個個兒都能殺了去?”

皇貴妃一噎,臉色有些不自然,可見覺羅福晉說到了她的心裏去。

覺羅福晉也是個聰明的女人,對付偶爾聰明一回的皇貴妃那是綽綽有餘。

見皇貴妃一時無話可說,覺羅福晉態度又軟和了下來,動之以情曉之以理:“娘娘您想,您和玉茹到底也是嫡親的堂姐妹,是同一個祖父母,關系再怎麽也比旁人親近了不少。玉茹進宮,總比那些族裏和咱們家關系不好的人家的女兒進宮要強許多。日後玉茹也能接替您的責任,維系佟佳氏的榮耀,您自個兒說,伯母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兒?”

她說了這麽多,最重要的一點卻是沒說。

那便是玉茹年輕,身體也好,待玉茹進了宮,得了皇上恩寵,指不定就懷上了皇嗣,要是個阿哥,那佟佳氏一族未必不會再出一個皇帝……

皇貴妃何嘗不明白覺羅福晉說的都對,可她就是嫉妒,嫉妒後宮那些女人,就連自己的妹妹都嫉妒。

但她必須得承認,覺羅氏說的很有道理,也是事實,幫助玉茹進宮並獲得表哥的寵愛,是她身為佟佳氏的女兒應盡的責任和義務,她不能推辭,不能因為這件事讓自己阿瑪和弟弟受到族裏的怨怪。

皇貴妃的心裏的掙紮都表現在臉上,覺羅福晉看的透透的,也沒有打擾皇貴妃沈思,因為她相信,佟佳氏教養出來的女兒,不說大局觀有沒有,為家族著想的那顆心,是一定會有的。

果然,皇貴妃掙紮過後,疲憊的點頭:“伯母說的有道理,是本宮著相了。”

覺羅福晉笑著道:“這就對了,娘娘能想的明白,也不枉家族此前十幾年對娘娘的支持。”

皇貴妃敷衍的點了點頭,緩緩闔上了眸子:“伯母,本宮累了,正好時候也差不多了,伯母便就此出宮吧。至於四妹妹,伯母就放心把她留在承乾宮,本宮答應了伯母的事情,就一定會做到的。”

話落,皇貴妃喊了夏青進來送覺羅福晉出去。

覺羅福晉笑看了夏青一眼,又看了眼佟佳玉茹,一直聽著皇貴妃和覺羅福晉談話的佟佳玉茹反應過來,柔柔道:“大姐姐,就讓茹兒也送一送額娘罷,這次茹兒留在宮裏,日後還不知什麽時候能再見呢。”

皇貴妃無所謂的嗯了一聲,佟佳玉茹就跟著覺羅福晉一起出去。

走到承乾宮門口時,覺羅福晉賞了夏青一個荷包,道是要和佟佳玉茹私底下再說幾句話,夏青極有眼色的後退了一段距離,既能確保自己聽不到覺羅福晉和佟佳玉茹的話,又能看到她們二人。

覺羅福晉瞥了眼夏青,拉著佟佳玉茹的手,低聲道:“茹兒,額娘費盡心思送你入宮,你當知道是為何。”

佟佳玉茹點點頭,乖巧道:“女兒知道的,以往因為大姐姐,咱們家明明是長房,卻總是被二叔家壓了一頭,如今大姐姐眼見著沒有多少時候可活了,這樣的境遇也得換一換了。”

覺羅福晉是個有野心的女人,教導出來的女兒也是個有野心的,只是身在皇宮,只有野心是不行的,最重要的是得有腦子。

不過她的女兒野心是有的,美貌也有,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有野心,太自持身份,目下無塵,所以不夠聰明。

覺羅福晉正是清楚佟佳玉茹的毛病,所以一些大事總是要提前交代給她的:“茹兒,在宮裏不比在家中,在家中,你不順心了,怎麽責罰打罵奴才都可以,左右有額娘給你擋著,可是在宮中,你就不能那麽任性,得做出一副溫柔大度的樣子來,男人往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女人,皇上自然也不列外,你明白麽?”

佟佳玉茹一聽到皇上也喜歡幾個字,臉上霎時紅了一片,羞怯道:“額娘,女兒明白的。”

“明白就好,還有一點,在宮裏遇到什麽大事,或者是探聽到了皇上的心意和態度,一定要記得及時用額娘交給你的那個暗樁傳信,記住了嗎?”

“記住了,您就放心吧。”

覺羅福晉在離宮後,魏珠就稟報了康熙,彼時康熙正在景仁宮,得知佟佳玉茹真的留在了宮中後,也只是擺了擺手,就讓魏珠下去了。

曹玥故作矯情的哼了一聲:“皇上看起來心情不錯。”

康熙許久不曾見到曹玥吃醋的模樣,免不得就起了心思逗弄她:“還是玥兒知朕心思,朕心情確實很好,玥兒可知為何?”

曹玥低頭撥弄著方才康熙給她的一只精巧的鎏金玲瓏球,中心懸空的位置掛著一只用玉石雕刻的兔子,正是她的屬相。

“皇上的心思,妾可不敢猜,到時皇上若是治妾一個揣摩聖意的罪名,妾才是百口莫辯。”

康熙見她只顧著低頭看那玲瓏球,視線一點也不曾落在他身上,索性一把給搶了過來,藏在了袖子裏:“朕可算是知道何謂沒良心了,朕對玥兒如何,難不成玥兒心中不清楚?朕何曾會為了這麽一點子小事和你計較。”

揣摩聖意,真論起來,不論是前朝還是後宮,人人都揣摩過聖意,其中就論梁九功那個狗奴才揣摩的最多。

可他心中也明白,他們揣摩聖意,很大原因都是為了更好的伺候他,取悅他,所以他也當做不知道,除非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,亦或是想借題發揮的時候,才會拿這個罪名當做借口治罪。

曹玥沒了玲瓏球,也不在意,手不知又往哪兒摸了摸,摸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玉如意,用拇指的指腹慢慢的描繪著玉如意上的雕刻紋路,睨了康熙一眼:“既然您不計較,那妾可就有話直說了,若是有哪裏讓您不高興了,您可要記著您方才說了什麽才是。”

康熙這才反應過來曹玥的用意,哭笑不得的點了點她額頭:“行了,朕金口玉言,還會騙你一個小女子不成?”

聞言,曹玥停下手裏的動作,抿著唇擡眸,顧盼生輝的眸子裏映著康熙的影子:“妾聽說,佟佳格格這次進宮,名為侍疾,實則是佟佳氏送給您的嬪妃……”

小女子的心思嘛,自然會琢磨一些有的沒的,擔心有新人進宮,她吃醋嫉妒,那不是正常的嗎?

康熙倒也沒瞞著曹玥,輕嘆了一聲,把玲瓏球放在炕桌上,認真道:“佟佳氏一族有這個意思,朕同意佟佳格格留在承乾宮侍疾,便是默認。”

佟佳玉茹入宮是早晚的事兒,根本就沒有必要瞞著。

說完,康熙就目不轉睛的盯著曹玥,想看她有什麽反應。

然而曹玥得知後,只是失落的低下頭,重新看著手心,不再言語。

康熙蹙著眉心,聲音低沈:“怎麽,因為佟佳格格要入宮,所以不開心了?”

曹玥沒有擡頭,也沒有說話,任何反應都沒有,就這麽靜靜的坐了許久,久到剛上的熱茶都涼了下來,她摳著觸手溫潤的玉如意,悶悶的嗯了一聲:“妾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,也知道作為您的妾妃,當守妾妃之德,不可善妒,可是妾就是忍不住。”

“自妾伺候您後,您的身邊幾乎沒有伺候的新人,都是伺候過您的老人,她們為您生兒育女,所以您去她們宮裏的時候,妾雖然心裏不舒服,但妾知道這是理所應當的,硬是逼著自己不在意。可是如今您要納新人,妾除了難受,還有不安,總覺得您有了新人,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再寵愛妾了……”

男人總是喜歡自己的女人善解人意,端莊大度,可若是真的端莊大度了,又覺得女人不吃醋,是不是壓根兒就不喜歡自己。

曹玥對這男人的劣根性門清兒,且她又不是正宮皇後,不需要大度,只需要用盡一切法子,讓人覺得她是真的喜歡他,把人的心留在她這裏就成。

她的話在康熙聽來,就是曹玥格外在乎喜歡他的表現。

只不過……康熙眉心松開,故意道:“朕沒有納過新人嗎?朕怎麽記得在塞外時,朕納過一個菱常在?對於菱常在,玥兒怎麽不吃醋?而佟佳氏的事兒還沒影兒呢,玥兒就在這兒擔憂嫉妒?”

潔白的貝齒輕咬著粉嫩的唇瓣,曹玥用自認為很兇狠的目光瞪了康熙一眼:“那怎麽能一樣。”

康熙反問:“怎麽就不一樣了?”

曹玥道:“自然不一樣。因為妾知道您不喜歡菱常在,她遠遠比不得妾在您心中的地位,所以為了她吃醋,才不值得。可佟佳格格就不一樣了,她不僅是您母族的表妹,出自滿洲鑲黃旗,還年輕漂亮,待日後佟佳格格真的入了後宮,您看在佟佳氏的份兒上,怎麽也要冊封佟佳格格貴妃的位份,她擁有那麽多,妾自然害怕,也忌憚……”

她的話聲聲入耳,康熙聽來心裏很不是滋味兒,他以為這兩年他對曹玥已經夠寵愛,夠用心了,畢竟在她之前,他從來沒有這樣寵愛過誰,就連赫舍裏皇後,他對她的感情更多的也只是敬重而已。

所以他更是想不到,原來在他寵愛她的背後,她心中竟是這樣不安,隨隨便便一個佟佳氏,就能讓她心亂如麻,憂心不已。

康熙深吸了一口氣:“玥兒為何非要同佟佳氏比?在朕心裏,無論佟佳氏擁有再多,也比不上玥兒在朕心中的地位。”

曹玥半信半疑道:“皇上說的可真?”

康熙毫不遲疑的點頭:“自然是真。”

得了允諾,曹玥撫著胸口,長長的舒了口氣,臉上終於有了笑意:“妾可是記得皇上的話,有您這句話,日後就算是佟佳格格當了貴妃,妾也不會胡思亂想了。”

康熙指尖點著桌面,玲瓏球受到震動,微微在桌面上來回滾動了兩下,康熙淺淺掃了一眼,視而不見,只問道:“玥兒如何就覺得,佟佳格格入宮,朕就會給她貴妃的位份?”

曹玥佯裝不解:“難道不會嗎?妾昨日和母親去禦花園賞梅時,聽到一些人在嚼舌根,他們都說佟佳格格身份尊貴,一旦入宮,必然是貴妃的身份才堪匹配,也一定會接替皇貴妃,執掌鳳印,統領六宮的。”

佟佳氏的女人和別的女人不同,宮裏的女人可以相互之間鬥的你死我活,可是她們心中也清楚一點,那就是佟佳氏的女人,無論是誰,只要進了宮,就是她們的頭號敵人。

不為別的,只因為她姓佟佳,而佟佳氏又是皇上的母族,所以她們一進宮,就可以壓在她們這些宮中老人的頭上,擱誰身上誰都不舒服。

故而在鈕鈷祿貴妃透露出有一位佟佳格格要進宮為皇貴妃侍疾時,猜到了佟佳氏心思的嬪妃就已然在後宮動手了。

這流言,就是後宮嬪妃默契的聯手送給佟佳格格的一份大禮。

流言不論真假,只要傳到康熙耳朵裏,康熙一定會有想法,對佟佳氏也會產生不滿,雖然動搖不了佟佳氏的根基,但水滴石穿,這樣的事情多了,總有一日佟佳氏會倒大黴的。

而曹玥得知這件事後,生怕流言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,便借機自己主動無意的說給皇上聽,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同一件事,效果可是大不相同的。

康熙臉色頓時黑沈沈的:“胡說八道,朕都未曾下旨,這是哪兒傳出來的閑話?”

曹玥放在身旁的手微微擺動了下,安凝忙茫然道:“回皇上的話,打哪兒傳出來的,奴婢也不知道,奴婢只知道,這幾日滿宮裏都在說這件事。”

有道是法不責眾,一人兩人說了,可以略施懲戒,殺雞儆猴,但所有人都說了,總不可能所有人都罰吧?

康熙重重拍了下桌子,玲瓏球都被震的跳了幾跳:“梁九功,給朕滾進來。”

一聲怒喝嚇的梁九功連滾帶爬的從外面跑進來:“皇上有何吩咐?”

“去永壽宮,傳朕口諭,命貴妃處理宮中不實傳言,你也幫襯著貴妃一起,若是再讓朕聽到這些無稽之談,你這乾清宮大總管也別做了。”

“奴才遵旨,奴才這就去。”

梁九功嚇的心肝兒直跳,連忙去永壽宮辦差去了。

曹玥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,聽到康熙吩咐時,眉眼微動,不實傳言?

皇上都這麽說了,看來那佟佳格格的貴妃之位,是不必想了。

佟佳氏在康熙二十七年之前一直是漢軍鑲黃旗,二十七年的時候佟國綱才上了折子,請歸滿洲鑲黃旗,稱佟佳氏,二十七年以前一直是佟氏。

還有曹寅和曹李氏的嫡長子,是在康熙二十七年左右出生的,因為文中需要,就讓他提前出生了幾年,文中跟歷史有出入,大家不用考究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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